【B/L 重生文】燕巢堤22 【前世太子妃/重生做母妃】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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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热闹的明月将兴奋劲儿铺满月影，待把宫墙廊道都涤荡过，才算知道疲倦，意兴阑珊的扯了片密云收心休憩。
内殿中，洛棠由阿招侍候在小间洗漱，水声沥沥时女孩儿薄唇贴近耳畔，低低密语：
‘ 春情在那儿侍烛又侍到陛下近前了。’
唇角勾了勾，洛棠没说话，只是在长镜前整理自己身上衣料。
阿招看着主子不疾不徐模样，心中不明为何要刻意给春情与良帝独处时间，急躁免不得浮动，便提步跟前：
‘ 主子，差不多了，出去吧。那丫头每每见了陛下就跟发情的虫儿般，看的人膈应。’
似乎是被阿招描述引的，洛棠没忍住的笑出声。
‘ 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射影虫，她呀...最是微末，能掀风浪也有限。且由着震会翅膀，要知道，她不飞猛点，如何叫人看见背后的大虫。’
皱着的眉心松松紧紧，显然阿招对洛棠的话是一知半解并未全部领会。但自从入宫，主子少年老成的估算能力长进迅猛，行事与处世全没了曾经家中少年郎的做派。
有时候，阿招隐隐会生出个想法，似乎洛棠并非宫中新人，而是早就在这深深内苑生存了许多年的熟谙一切后宫规则的样子。
绣帘挑开，当洛棠主仆从小间走出，正瞧见牙床边，春情动手将塌边良帝空靴整理，然后起身的当儿竟是直接落在穿着龙袜的脚上。
‘ 陛下操劳，奴婢给陛下捏捏解乏吧。’
阿招眼珠圆睁，搀扶着洛棠的手蹭的挪开作势就要呵斥，但她的动作却给阻住。
默默立在原地，洛棠竟然略略歪头如同看戏。
鹊羽屏风上映着的人影动了动，翻看书本动作停住，良帝目光与边给自己按脚边投来的含情脉脉对上，一声白大伴的呼唤将殿门叫开。
‘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 长定殿中这宫俾缺管教，拖出去，罚！’
扑通，春情吓的直接瘫了。
就在女子求饶声与白大伴呼喝拖拽响起时，看戏的洛棠终于撅了小嘴来至牙床畔。
春情见状忙跪着趴过去，看样子是要求救。
阿招眼疾手快的从侧格挡，满脸厌恶生怕她脏了洛棠新换的衣料。
‘ 主子，奴婢错了，您说说情救救奴婢吧！’
见着洛棠抬手示意，白大伴拖人的动作也缓缓停住。
良帝看过来，正好与少年纯澈灵动的眸子迎上。
‘ 怪可怜的，今儿我生辰呢，就饶了她吧。’
长臂从牙床伸直，洛棠乖觉地走过去。
手掌揽住身畔贴过来的腰肢，良帝那张先前对着春情全是漠然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 你不问问她错在哪儿就求朕饶么？’
‘ 屋子就这么大，她个侍候人的奴才，错无非就是侍候的不对不好呗。’
洛棠话说的轻松，听着也是个当主子为奴婢开脱意思，但其深意细思，实则却是将春情刚刚爬上龙床的行径以及那份野心，统统敞开了丢在地上踩。
再有心，有志气，又如何。
你终究不过这方寸里的一个奴才，生来卑微，从来贱种。
生来为奴，所行也是奴。好好歹歹，全凭上意罢了。
‘ 何况今儿我生辰，糟心事够多了，还要罚，陛下是嫌长定殿日子太顺吗。’
‘ 说的对，奴才罢了，不值当为她又坏洛洛心境。’
良帝搂着洛棠，眼神根本舍不得移开。
‘ 不必打了，带出去跪着，别再出声气惹人腻歪。’
真龙发话，白大伴自也不再含糊。
此情此景，春情亦是不敢再做声张哭求。
待这场戏作罢，阿招心情奇好地先去将床铺收拾妥当，然后再确认主子与陛下没旁的吩咐，这便轻声退出，从外将殿门闭好。
走过外廊时，瞥眼间就瞧见春情跪的不仅严整，连嘴也给塞了帕子堵住。
‘ 白大伴叫堵的，说陛下口谕，不许她出声气。’
说话的是刘辰干儿，专司廊上的内官双喜。
干爹靠山死在宗人府的讯息传的极快，当初跟着刘辰来到长定殿的这些小内官们立时就成了无头的，人心也顿时开了锅。
但个个琢磨的自然都是谋自己前程，动作么无非外头找靠，或殿中继续拉帮结派寻出路。
阿招瞧着对了自己笑容讨好的双喜，心中自有认知。
‘ 你干爹办事不牢才会招了灾，如今咱们这里，内官中就属双喜你呀...位份高，年头久，再者下头那些小的也就你指挥的动。’
‘ 姑姑抬举，干爹不中用，奴才我现在没别想法，就是一心侍候好洛主，尽本分再不能叫干爹那样错处惹主子不痛快，也便够了。’
‘ 你有这份心是最好，不像那些总抱非分之想的，心比天高，却看不清自己本分。’
两人说话就站在罚跪的春情旁边，阿招捧一踩一就是刻意打落水狗。
双喜眼珠转动，立时附和：
‘ 那是那是，奴才就是奴才，若连自己安身立命本分都不懂，那早晚也是个死奴才。’
地上的春情垂着头，发丝凌乱下的眸子泪水不止。
早先刘辰罚她跪石子的伤还没好，今日看着仇人犯事死在宗人府，心情顿觉畅快。可又怎能想到，同日此刻，伤情未愈的膝盖又要再受苦。
就在廊子上，奴才们看好戏与自怨自怜心境上演时，内殿中烛火已经灭了两盏。
洛棠长腿搭在床沿，后背靠着尹鹤抓了枕畔安置的珠串把玩。
‘ 昭纯殿里用的是人家哥哥送的建窑百花盏，戴的是陛下御赐毗逻琉璃贡品珠，怨不得妃之上要加个贵字，这份福气旁人如何比。’
身后的良帝眼光动了动，但很快又被温柔取代。
‘ 慈宁宫中金丝楠，粉晶海棠，玉海寿果，洛洛这里好物件难道少么，你呀，小贪心的~’
腋下被人挠痒，洛棠笑的软了往尹鹤怀里倒下求饶：
‘ 我小心眼，我错了还不成，手下留人，饶了我吧~’
‘ 天上碧桃，日边红杏，你这小脸都喘的赶上贡品水蜜，朕看的欢喜，饶是不能够...只能变着花样好好吃一顿~’
‘ 讨厌，我才不做桃子，连皮带核，顶多也就够二郎嚼鼓三顿，吃干抹净可就没了。你还说咱们是夫夫的情意，哪家夫夫...这事不过三的，晦气了。’
床畔高烛带着朦胧光晕的光影将洛棠高挺鼻骨的侧颜拢在一波温柔涟漪中。
良帝耐不住眼底痴迷，垂首向鼻影下唇窝里覆盖。
不过没等两处柔软相接，琉璃串的凉便给抵在中间。
‘ 再说了，贵妃送的大个水蜜桃一整盘子，我都没舍得吃一口，全留给陛下。你倒好，刚才就只是看，都不待动的。人家说要拨了孝敬吧，也不让。’
洛棠眼皮翻动，醋意拈酸的小模样丁点不掩饰的在良帝面前展现。
‘ 还拿我比个吃一顿的桃，哼，真当桃子没脾气啊，不叫你亲，再给我亲没了！’
揽在颈下的手臂力道随着洛棠刁蛮说话而夹紧，使得小人儿被牢牢控制在良帝怀里，像个入了捕兽笼只能呲牙，但并无任何实质杀伤力的小兽。
良帝眼神如笔毫，在洛棠脸上身上作画写字般细细划过。等那翻抱怨说完，似有什么要解释的动了动唇，不过最终还是将话咽下，片刻后才继续挂着笑意道：
‘ 人不大，醋不小。若非今日寿辰连翻晦气事，洛洛的较真小样儿还不知要朕多久看到。别说，也的确是别致耐看的。’
知道见好就收，洛棠反正也扭不开尹鹤力道，只能转而顺着在他心口把自己耳朵贴的没了缝儿：
‘ 送贺礼，送桃子，又送串，若不是二郎给我做靠山，陶氏一族，贵妃权势，人家哪瞧得上我这样小门户出身。’
‘ 今日倒霉事算摊上，也没法子。但二郎的好，我念着的。没我有你，有你有我，道理我懂，就是心头总也不顺畅。’
‘ 人家来送串子时我是小家子气了，可俗话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谁让我今儿不顺呢，也顾不得旁人瞧不瞧的上，只能自己小心别惹事。’
‘ 刘辰没打坏宝贝前，我们一家子屋里说话，父亲叮咛全是恭谨，守礼，事事留心...全不似往日在家过生辰的热闹。二郎，嫁了你于我如同变天。’
在洛棠轻轻叹息里，良帝下巴塞进胸口的长发里，深深呼吸：
‘ 我给你做青天，好洛洛。’
时间在床畔停留些许，才随着幔子轻动而再次流走。
‘ 那盘子桃隔了夜就不要了，明儿让内务府送更好的来。’
‘ 最好的都在昭纯殿，贵妃给我的就是了，没有再好。’
‘ 飞车跨山海，那就让河东郡摘了快马加鞭送来，专门给你供奉。’
‘ 十里置飞尘，五里兵火催。吃荔枝那位做榜我才不要，再说，他们的关系拧巴，上不得台面，别这样比。’
洛棠在枕席上的脸蛋红如火烧，心底因良帝莫名戳中过往痛处的言语而澎湃。
当然，这些看在尹鹤眼里，只是觉得自己小爱妃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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